皱纹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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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纹爱和陪伴,是老人无望生活的点点亮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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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纹》是一部西班牙动画电影,由根据漫画家帕科罗卡的漫画改编而成,故事主角是埃米利奥,他因患阿尔茨海默病成为儿子负担被送到养老院,影片主要讲述了埃米利奥在养老院面对衰老时内心从迷茫、恐惧到勇敢面对的过程。埃米利奥在养老院见证了的爱情,也与室友米格尔建立了一段深厚的友谊。该影片在豆瓣获得了8.7的高分,并且在年“西班牙奥斯卡”之称的西班牙戈雅奖中获得“最佳改编剧本奖”。

本影片篇幅小,全片仅89分钟,但却承载着丰富的情感表达。影片并不是纯粹的批评与说教,让人在愧疚和心酸的眼泪中获得释怀,而是在沉重话题的背后仍不放弃对“爱”的表达,无论是莫迪斯托与德洛丽丝的爱情还是埃米利奥与米格尔的友情,又或是结局中老人与狗狗相依相伴的情感。

在我看来,主人公从最初的恐惧、迷茫到后来勇敢拒绝成为顶楼被特殊照顾的人,埃米利奥的经历其实是在表达老人自我意识的觉醒。

如果仅从故事内容解读此片,我想很难深刻领会这部影片的真正魅力所在。因此,本文将从“叙事手法、人物塑造、主题呈现三个方面来深度解读。在文章的最后部分,我也会谈谈这部影片带给我的现实思考。

01、叙事手法:以埃米利奥患阿尔茨海默病从轻到重的程度进行叙事,通过长镜头、平行蒙太奇等表现手法以及饱满、充满悬念的情节安排,表面是在衬托埃米利奥内心的迷茫与恐惧,其实也传达出导演强烈的悲悯情怀。

一个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的老人被儿子送到了养老院,在养老院埃米利奥看到了老人们从轻症到重症,最后失去意识需要辅助照顾的过程,他一直处于被亲人抛弃的难过情绪中,但在室友米洛尔的帮助下,他感受到了爱情与友情,最后米洛尔在顶层陪伴照顾着失去意识的埃米利奥。电影《皱纹》中的故事与其他呼吁善待老人的故事千篇一律,有说教有抒情,只是情节设置各有不同。

然而,这部电影却能够吸引观众产生“共情”,情节设置并没有落入俗套反而悬念重重扣人心弦,让观众陷入深刻思考,这才是值得我们去认真去分析和思考。在我看来,这主要得益于电影叙事手法的运用。

①切换叙事视角引发“共情”,从而让观众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

电影开始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展开,介绍了主人公埃米利奥被儿子抛弃到养老院的原因,被送到养老院的他一个人低头坐在长椅上,眉头紧锁。紧接着影片以第一人称视角带我们参观了养老院:休息室坐满了打瞌睡的老人、每天唯一能做只有看电视、电视里循环播放着动物纪录片、护工配药像用餐一样准时、日常锻炼只是看着教练运动,养老院还配有看起来高端却永远用不到的体育馆和游泳池,所有的一切都提醒着埃米利奥自己是一名无用的老人。

影片多次用过肩镜头拍摄主人公在空无一人的走道,增强空间的深度,将观众拉进情境,让电影中主人公压抑的孤独与恐惧彻底释放出来。

另外,影片巧妙运用蒙太奇的手法,描述了养老院一群自欺欺人靠着回忆生活的老人,在现实与回忆之间自然地衔接和转换,利用色彩明朗的回忆与艰难的现实形成反差,增强了戏剧效果。

再者,影片运用俯拍拍摄米洛尔与埃米利奥躺在泳池的安逸场景,转而又变换角度从池底往水面仰拍,通过仰拍、俯拍的切换,揭示着老人们不甘愿被年龄束缚沦为社会底层的挣扎,电影沉重压抑话题的背后是导演悲悯情怀的表达。

②饱满、充满悬念的情节设置,让剧情发展始终扣人心弦

影片从开头就善意的留了一个伏笔,埃米利奥并不知道自己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周围的人都向他隐瞒了这个事实。直到一次护工分药时因为太相似将莫迪斯托与埃米利奥的药分错了,埃米利奥才发现自己患病的悲惨事实。此时,影片前部分不合情理的情节都合理化了。

同时,剧中设置的悬念答案也呼之欲出:埃米利奥的袜子、钱包、手表相继失踪。他因此误会了室友米洛尔并发生争吵,矛盾、冲突不断激化,当影片最后米洛尔在埃米利奥的床下找到了袜子、钱包和手表,采用长镜头引发观众思考,最后恍然大悟是埃米利奥自己藏起来的,只是他患病严重忘记了,事情的反转让剧情更加扣人心弦,更加渲染了影片沉郁气氛。

02、人物塑造:通过颠覆的人物形象塑造,让沉重话题与喜感动画形象产生的反差给人以震撼和思考,充满着温馨和情感。

《皱纹》中塑造了很多可爱又心疼的老人形象,比如:年轻时是播音主持的拉蒙老人,他是第一个向主人公表达善意的人,没想到拉蒙已经失智,只会像复读机一样重复别人的话,他的笑容刺中了观众的眼;每天都会寻找电话的苏尔太太,想让孩子接走身体没毛病的她,但到电话旁时她总是忘记自己要做什么……接下来详细分析几位主角人物形象。

①通过对埃米利奥人物形象的塑造,反映当代老年人面对的艰难现实。

影片季节定位从秋季到冬季,飘零的枫叶、淅淅沥沥的大雨到寒冷的冬季,压抑的场景凸显主人公内心的阴郁。埃米利奥被送到养老院时低着头、眉头紧锁,这与儿子办手续时的轻松心态大相径庭,来养老院的第一天埃米利奥失眠了,而他曾经的家中已经空空荡荡,并被儿子挂上了“出售”的牌子。埃米利奥看着床边妻儿的照片,陷入了明亮色彩的幻想中,二三十岁的自己拿着相机拍摄着妻儿,转眼间,一片浓雾挡住了视线,不见妻儿,唯有满面皱纹的自己孤身站在浓雾中。影片反复运用对比衬托出埃米利奥的无比凄凉。

埃米利奥一开始虽然不知道自己患有阿尔茨海默病,但影片在很多细节上都透露出了一丝线索,如:不太得体的衣着、不记得自己孙儿、将勺子用成刀叉……而随着病情加重,到后来丢了随身携带的手表、钱包,衣服都扣不上了。室友米洛尔无疑成为了他的怀疑对象,他将米洛尔的衣柜翻得一片狼藉,找到了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钱和一包药片,埃米利奥突然间就呆愣在那,他慢慢明白了一些事,米洛尔的形象也从此时开始有了反转。

在我看来,埃米利奥一直无法直面自己的老去,他嘴边一直挂着年轻时是银行经理的事情,还多次向室友炫耀年轻时每周都会去游泳。当他知晓自己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后,他尝试与命运斗争,他毅然决然地跳进了泳池游泳,他和米洛尔、安东尼娅开着车在马路上兜风,但最终仍然因为病情严重失去意识被送到了顶楼辅助照顾。

满脸的皱纹是埃米利奥最明显的年老符号,他看到养老院的浑浑噩噩的景象后感到失落,但他并没有想过要去改变他,耸拉着肩膀显示着他的无力,也透漏出他性格的唯唯诺诺。影片一系列的情节设置,将他推入了必须面对艰难抉择的境地,从跑到泳池的逃避面对,到后来勇敢面对现实,最后在顶层仍然笑出声来,影片情节的层层递进,让埃米利奥内心的矛盾真实展现出来,也让后来同命运抗争的形象顺理成章。

②通过对米洛尔、莫迪斯托与德洛丽丝夫妻的形象塑造,体现了冷酷现实包裹下的温情内核。

影片中米洛尔的出场,首先是通过主人公的视角看到米洛尔的床上堆着几本时尚杂志,接着“先闻其声,后见其人”,随着几声爽朗的大笑,米洛尔开朗阳光的性格就形象地展现出来了。

米洛尔是一名丁克,他的形象从最初的“贪财*”到最后成为“最温暖的人”,这个形象颠覆的设计让人惊喜。他是养老院症状最轻的患者,因此他总是借此欺骗其他的老人来获得“小费”:苏尔太太每天都会给小费问米洛尔电话在哪,米洛尔则每天陪她“演戏”;罗萨里奥夫人每天坐在窗户边想象自己嘴里叼着烟坐在去伊斯坦布尔的列车上,而米洛尔会扮演售票员的角色收费;还会帮马丁大叔偷偷买宠物赚取不少费用。

就是这样一个不讨喜的角色却是让主人公在迷茫中找到了方向,他对埃米利奥说:我们两个会想到办法的,我们两个不会生活在底层的。为了不让埃米利奥被送到顶楼去,米洛尔决定帮他,接受专家评测时,米洛尔帮埃米利奥整齐穿好衣服,因为这是精神面貌的体现,还将万能答案写在了手上。

当埃米利奥更严重时,米洛尔带着埃米利奥晚上偷偷钻出了养老院,碰上了借着行走工具的安东尼娅,三个老人在这时显得可爱极了,新手司机埃米利奥开着跑车带着两个老人兜风,三个老人什么都没带,米洛尔丢掉了行走器。这是自我意识的觉醒,他们不想做年龄的奴隶,他们想要有尊严的活着。

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三个老人的车子撞到了路边,米洛尔和安东尼娅挂了彩,埃米利奥病情严重被送到了顶层,安东尼娅太太重新拾起了行走器,米洛尔看着空无一人的游泳池,那里有他们的回忆,拿出自己藏在衣柜的盒子,里面的钱因为租车花完了,只剩下米洛尔留给自己的药,他知道自己的病也开始严重了,他发现了埃米利奥床下的袜子,里面有他掉的皮夹和手表,米洛尔在床前泣不成声。

可以说,米洛尔早就预知到了自己的结局。到了影片结尾才发现,原来米洛尔是如此的温暖,他并没有叫醒那群活在幻想中的老人,因为这是他们仅有的温存。他真正帮助苏菲太太拨通了电话、给东方快车上的罗萨里奥太太买了烟嘴、给马丁大叔买了狗狗的牵引绳、给害怕外星人的老太太买了水枪,最后他来到了养老院顶层陪伴失去意识的埃米利奥。

坐在轮椅上的埃米利奥笑了,而我却哭了。

而影片对莫迪斯托与德洛丽丝夫妻的描述让观众内心的压抑得到了一丝缓解,德洛丽丝并未患病,但为了照顾失去意识的丈夫,她搬到了养老院,每天照顾丈夫起居还陪他说话,其他老人无法理解她这种无意义的付出,可是她却乐此不疲,吃饭的时候在莫迪斯托耳边耳语,而莫迪斯托奇迹般的笑了,这让他们回忆起了当初表白的时候,德洛丽丝刻意为难说自己要天上的云,而莫迪斯托带着她来到了最高的钟塔顶部,感受着从云层中穿过,德洛丽丝感动的说了一句:“你作弊”,而这也成了两人最美好的回忆。

爱情和友情都是美好的,而朋友和家人的陪伴是拥有美好的途径。虽然影片多数是在诠释养老院抑郁的氛围和老人被抛弃的孤独,但米洛尔形象出人意料的反转以及圆满的结局不经意间透漏出了它的温情,最终埃米利奥的会心一笑,让观众在恍然大悟中获得反思。此时,影片中人性的情感得到升华。

03、主题呈现:独具特色的以养老院为背景,去除冗杂情节,更凸显阿尔茨海默病老人内心想挣脱束缚的渴望与现实生活的艰难之间的矛盾。

①将故事背景简单化,更突出简单环境下人性的多面与复杂

导演选择将故事封闭在一家阿尔茨海默病老人的养老院,让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发生,不受外界社会的沾染。所有人的心灵在这里都得到原始地释放,都展现出了最本真的自我,人性得到最自由的发展。

养老院的所有老人都要面对内心的孤独、迷茫与挣扎。其中主人公埃米利奥的内心情感纠葛在被反复诠释着,有被抛弃在养老院的失落感,也有被年龄束缚的迷茫更有追求爱与自由的挣扎。比如,埃米利奥开始时脸上一直眉头紧皱、步伐沉重,几乎没有露出过笑颜,但最终他病情严重被送上养老院顶层坐在轮椅上时,失去意识的他在米洛尔陪伴下居然笑了。而米洛尔看似是最明白的人,然而当埃米利奥从他衣柜铁盒中翻出了私藏的钱和药时,我们看到了他的无奈,他给自己留了后路。而他们最终选择抱团取暖让观众得到了一丝释怀,但这又何尝不是他们的无奈之举。

②将人物置于两种极端的选择之中,突出老人自我抉择的艰难

作为影片中唯一清醒的角色,米洛尔给迷茫中的埃米利奥指明了道路:

要么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的,想象自己坐在东方快车上,想象春天来临时自己下水游泳的样子,然后变得像楼上的那些人一样。要么,就正视现实。

这两种人也就是养老院中两类典型代表人物,这是埃米利奥所面对的人生选择,面对逐渐恶化的病情,埃米利奥陷入了迷茫,他没有回应米洛尔,但他选择直接跳进泳池的做法无疑是在表明他想有尊严的活着,他不想成为生活在底层的人。但病情的严重让他无能为力,面对内心挣脱年龄束缚的渴望与艰难现实的矛盾,老人的自我意识开始觉醒,与其浑浑噩噩的老去,不如放肆的活着。

③最后反转设置温情结局,突显爱与陪伴对老人的重要性。

养老院中每个老人的形象都是现实的一个缩影,我们从中或多或少都找到了亲人的影子,当安东尼娅把自己在养老院偷偷攒下的糖拿给外孙的时候,我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她们总是尽力给我们最好的,在她们眼里我们是主角。

然而从影片主人公的角度去看,我们看到了老人面对的艰难现实,内心的惭愧和心酸无以复加。皱纹、药物、行走器、轮椅……养老院的一切都表明他们是需要被照顾的那群人,曾经的肆意生活离他们远去,他们被扔在了养老院,他们被生活判了死刑。

值得庆幸的是,面对阿尔茨海默病,面对把他们抛弃在养老院就不管不顾的儿女,老人们选择了乐观。米洛尔照顾着顶层的埃米利奥、安东尼娅太太陪伴罗萨里奥太太乘坐着那趟没有终点的东方快车、马丁叔叔在狗狗的陪伴下走出了养老院。

这是老人的自我救赎,年迈的他们因阿尔茨海默病没有办法独立生活,为了减轻家人负担,大部分人都是自愿来到养老院,而孤独的他们最终在同伴的相互陪伴、相互照顾下体面地走完人生最后的路。

真正需要救赎的是他们的内心,而爱与陪伴是他们心灵的依怙。

写在最后

《皱纹》其实折射的是当代社会的养老问题,人口老龄化逐渐严重,儿女在面对社会压力的情况下更要面对沉重的养老负担,养老院成为了他们最好的选择,但也导致老人精神层面照顾的缺失,因此,我借助这部电影从叙事手法、人物塑造、主题呈现三个方面谈了一些我的思考和感悟。

“希望大家都能多照顾一下如今和未来的老人”,影片在最后发出了呼吁。衰老是自然现象,我们注定会老去,也会有生病以至生活无法自理的一天,请善待你的父母,老人如今的处境就是我们的未来,善待他们也就等于善待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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