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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古老的新报纸
曹小虎突然冲进我家,一头栽倒在沙发上,用手捂住脸,看起来非常失落,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好一会儿,他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轻轻地放在茶几上。
这个东西被一张破旧的报纸严严实实地裹着,打开报纸后,里面竟然是一个颜色灰暗的瓦罐。
据我了解,这个瓦罐其实就是曹小虎从农村买回来的所谓“古董”,实际上只是普通的墓穴里的夜壶,在当地农民家里很常见,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
但是,曹小虎就是不肯承认这个事实,把它当作宝贝一样看待。
我原本以为他对这个夜壶有什么不满,没想到他居然把它扔到一边,反而看着包裹夜壶的那张报纸,脸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那张报纸上面印着昨天的日期,但是从外表上看,明显不是新的。
新报纸和旧报纸的区别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新报纸光滑明亮,还带着油墨的香味;而旧报纸则显得很老旧,特别是像这种用来包裹东西、皱纹满布的报纸。
这么一张看起来很旧但却印着昨天日期的报纸,难道它真的经历了那种“一夜之间,沧桑尽显”的神奇变化吗?
“两亿呢!”曹小虎伸出两个手指,哭笑不得地喊出这个数字。一般情况下,人们在拍照留念时总会比个“V”字手势,欢快地喊出“茄子”,可曹小虎此刻的样子就像被霜打的茄子,满脸愁容,这个动作在他脸上显得特别搞笑。
这一切都源自一条新闻,报道了某个彩民中了惊人的两亿奖金,同时也公开了当期中奖的号码。
“怎么啦,这和你有啥关系呀?”我好奇地问道。
曹小虎的表情变得更痛苦了,好像那两亿是他自己丢掉的似的,他痛苦地说:“唉!那两亿本来就是我的呀。”
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痴迷呢?是他的妄想,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你是不是傻了?”我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突然之间,曹小虎挺直了腰板,表情严肃得让人有些害怕,他神秘兮兮地说:“哥们儿,那可是真的哦!”
我心里一惊,难道曹小虎真的疯了不成?
“你还记得咱们俩以前合租的那套房子吗?”曹小虎的语气低沉,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那个恐怖的时刻。
“那肯定是假的嘛。”我反驳道。
“是真的,真的……”曹小虎从包里掏出一份新的报纸,把它和之前的那份报纸放在一起比较,说:“你瞧,你瞧,完全一样啊!”
“这不废话么?同一天的报纸,当然长得一样咯。”我回答道。
“但是这报纸是从那房子里找到的。”曹小虎抖动着手中那张皱巴巴的旧报纸,声音中充满了紧张。
他这么一说啊,我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个画面,记得那天咱们搬家,曹小虎就为了保护他那个宝贝尿壶,特地找来好多报纸塞进去,外面还包了好几层,当时看他到处找报纸的样子,我还笑话他对那尿壶太看重了。
那都是一年多前的事儿啦,怎么可能跟昨天的报纸扯上关系呢?
突然之间,我好像有点明白曹小虎为啥那么失落了,要是去年他能照着报纸上的彩票号码去买,那两亿奖金不就归他了嘛!
不过我猜他肯定是弄错了,把昨天的报纸当成以前的那份儿了。
“上个星期我还真想过,按这报纸上的号码买彩票,结果后来嫌麻烦,就没买。”曹小虎又提起这件事,后悔得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你上个星期就看见这份报纸了?该不是搞错了吧?”我追问道。
“我早就觉得这报纸的日期不对劲,还以为是他们故意的,所以就没在意。”曹小虎解释说。
一年前,咱们租房的时候遇到过很多麻烦,有些人为了骗钱可是花了大价钱,做一份假报纸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儿,要是我早点看出那份报纸有问题,说不定也会像曹小虎那样想。
我现在算是体会到曹小虎的心情了,不管报纸是真是假,要是真的按照上面的号码买了彩票,那两亿奖金不就真的是他的了吗?
他错过了两亿,心里的懊恼肯定不用说了。
但是,这一切又怎么可能变成现实呢?
我忍不住回忆起一年前咱们一起租房的那些日子。
大概就在一年之前吧,当时我的朋友曹小虎正在为即将到来的研究生考试作准备,而且他还想在校外寻求一间合适的住所。而在那个时候,我正好在四处搜索学校周围的住房信息。
有那么一天,曹小虎突然打来电话,跟我说他听说巴黎豪苑小区有一套三室两厅、总面积达到了惊人的平方米的大房子,问我有没有兴趣和他一起去看看。
听到这话,我差点就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心想他怎么老是这么不靠谱呢。你知道吗,巴黎豪苑可是我们这里的顶级住宅区啊,就算把曹小虎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卖了,恐怕也买不起那里的一间厕所。
我直接告诉他,像这种房子,我可租不起。
但是曹小虎却解释道,租金只要每个季度块钱,如果我们能找到另外一个人一起分担租金的话,那每个人每个月只需要支付多元而已。他还说这可是真正的豪华住宅,问我难道真的不想租下来吗?
我心里清楚得很,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陷阱。虽然如此,但是在学校外面租一间普通的民房,每个月至少也要花费元。
曹小虎接着告诉我,这栋房子其实有些问题,房东自己都不敢住在里面,所以才会以这么便宜的价格对外出租。我听后表示,就算是危房我也不敢住进去,他却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这是一座凶宅,还问我是否介意。
凶宅?对于这个说法,我半信半疑,而曹小虎显然也是不信邪的。不过话说回来,世界上总有一些人相信这些超自然的现象,特别是那些有钱人,他们好像对这些事情更加着迷。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觉得这个解释还是挺说得过去的,于是决定和房东约定一个时间去实地查看一下这套房子。
这位房东啊,是一对儿刚刚大学毕业的小情侣,两个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特别登对。我偷偷睨了眼边上的曹小虎,他刚好也在看我,眼神里满满都是羡慕和嫉妒,这个时候,我竟然开始怀疑起来,难道人人生下来就真的是平等的吗?
他们家的房子在13楼,是那种上下两层的复式结构,一进大门就能看到一个超级大的客厅,感觉跟我们学校的教室差不多大。正对着门口的地方是厨房和餐厅,左边是书房,右边是卫生间。楼上有两间卧室,其中一间墙上还挂着他们俩的结婚照片,不用猜也知道,那肯定是他们的新房啦;另外一间房间里面乱七八糟的堆满了各种杂物。
整个房子的装修风格很精致,所有的家具都是用的上好的实木做的,看起来既典雅又别致。
“你们真的要把这套房子租出去吗?”我忍不住好奇地问,因为这房子明显就是新婚夫妻才会住的嘛。
这对小情侣点了点头,态度十分坚定,好像特别着急想要把房子租出去似的。
“那租金大概是多少呢?”我接着问。
“一个季度三千块。”那个男的回答得很干脆。
这个价格跟曹小虎之前告诉我的一模一样,但是越便宜我心里反而越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物业管理费我们已经帮你算进去了,至于水电费就要你们自己去交了哦。”那个女的补充说道。
听到这儿,我更是惊讶不已,这么高级的小区,物业费肯定不会低到哪儿去吧,要是连物业费都包括在租金里了,那这房子简直就是免费让我们住了呀!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那你们岂不是吃大亏了,几乎就是免费让我们住进来……”我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其实吧,我们家里并不缺钱,只是想找个人帮忙看管一下房子而已。我们有别的事情要忙,没办法住在这里,又不想让房子空着没人住。”那个男的耐心地向我解释道。
实话跟你说吧,"白富美的女士突然说了话,她说:这个房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有人传说这里闹鬼,咱们自己都怕得不敢住在这儿。但是,又听说不住进去,房子总是冷冰冰的也不是个事儿,所以咱们就想找到一个租户。如果你们不怕的话,就住到这里面来吧,我们只是象征性的收一点儿房租。’”
这位女士看起来比那个男士要大方得多,我听到她这样说,马上就对她产生了好感。后来才知道她叫白玲,就是因为她这种直言不讳的性格,我才决定租下这栋房子。
据说,那些闹鬼的房子要是长时间没人住,那里面的阴气就会越来越重,对房东也没什么好处。如果有人住在那里,并且经常生火做饭,那么阳气就能抵消掉一些阴气。
这两个人看起来都是有钱人,肯定不差钱。这么一想,我心里也就平衡多了,不觉得自己占了他们多大的便宜。
关于鬼神这些事情,我向来是不信的,曹小虎也是一样,他根本不在乎。能够住进这样的好房子,我们两个人都非常高兴。我们签好了租房合同,还一次性付清了半年的租金,房子里的大部分家具也都留给了我们,我们几乎不用再买什么东西,直接就可以搬进去住了。
曹小虎选了楼上的主卧,而我因为工作比较忙,常常回来得很晚,于是我把楼下的书房收拾了一下,当作我的房间,这样离厨房比较近,晚上肚子饿了随时可以做点吃的。楼上还有一间空房,虽然租金不高,但是我们暂时还不想找人一起租。曹小虎建议我们按照市场价格把这间房租出去,至少也能收到一千块钱的租金呢。
刚刚住进新房子的头几日,我跟曹小虎两人心里总有些七上八下的。我甚至还在枕头底下放了把菜刀呢,觉得这样会有更多的安心感。好在过了几天,一切风平浪静,我们俩开始嘲笑起那对年轻夫妻,他们竟然真的相信了那些荒唐至极的谣言。
可是,就在第二周的某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吓得魂飞魄散。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在路上曹小虎就火急火燎地给我打来了电话。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他却支支吾吾的。我猜他大概是因为一个人在家所以有点害怕吧,心里忍不住觉得好笑。曹小虎平时看起来挺大胆的,其实胆子特别小。
等我走到楼下时,发现电梯前面立着一块牌子——电梯故障,暂时无法使用。
在这么个深更半夜,我只好硬着头皮爬楼梯上去,还好只有13楼,要是33楼的话可就惨了。
楼梯间里黑乎乎的,安静得让人心慌意乱,我的脚步声在这个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每爬上一层楼,我都会使劲儿喊一嗓子,既是为了让声控灯亮起来,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我的叫喊声在楼梯间的墙壁上反弹回来,听起来既空洞又遥远。楼梯中有两层的灯坏掉了,一片漆黑,我只能靠手机的光线来照明。
在黑暗中,我突然有种怪怪的感觉,好像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盯着我,我的后背一阵发冷,如果身上没穿衣服的话,估计汗毛都会竖起来。以前听到过的关于电梯凶宅的鬼故事一个个在我脑子里闪现出来。
越想越怕,我赶紧加快脚步,拼尽全力往楼上跑去。心里默默数着楼层,……10……11……12……终于到了13层。
但是啊,当我走出楼梯间的那个瞬间,内心顿时感觉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全身就像被冻住了一样。眼前的景象并不是我所熟悉的电梯门或者房间门。原本应该是门的地方,怎么变成了白茫茫的墙壁呢?声控灯因为电力不足,不停地闪烁,整个气氛显得很诡异。
我呆站了好一会儿,脑子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我才慢慢回过神来。我马上想到了几个可能性,最有可能的就是我走错了楼层,不过也有可能是遇到传说中的“鬼打墙”了。
我试着笑一笑来缓解紧张情绪,可是那笑声听起来那么干巴巴的,反而让我更害怕了。
所以,我决定再往下走两个楼层,来到标有“11F”的楼层,确定真的是11楼之后,我又重新往上爬,心里默默数着楼层。
12楼……13楼……
我再次确认了一下,确实是13楼没错,然后我又走出了楼梯间。那一刹那,我真的要崩溃了——眼前还是那堵墙,根本没有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我一遍遍地问自己。
我感觉到身上开始冒冷汗,脑袋拼命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好像我的思维已经超出了极限,大脑就像是死机了一样。
三他回来了
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很多时候的恐惧其实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人吓人,吓死人,这种恐惧往往来自于对未知事物的不了解。
那天晚上,我去了13楼,结果发现房间不见了,那种恐惧感真是无法形容。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曹小虎打过来的电话。
这通电话来得真及时啊。
“喂!你还没回家吗?你现在在哪儿呢?怎么电话里这么吵闹?”曹小虎焦急地问我。
“吵?真的吗?”我这里安静得简直可以听到蚂蚁的歌唱,他竟然嫌弃这里太喧闹了?
“赶紧下来给我开门吧,我已经在你家门口啦。”我着急地催促道,心里期盼他能够像神话故事里面的神奇画师神笔马良那样,随便在墙壁上画个门就行了。
曹小虎在电话那边走下楼梯,然后跟我说,“告诉你哦,今天我们家的电梯出了点问题,有人摔下去死掉了……”
原来如此,难怪今天电梯停运了。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哎呀?人呢?你到底在哪儿啊?”
“我在13楼的电梯口啊。”我回答道。
“哪儿有啊?”曹小虎的语气充满了疑惑。
“……我……就是在电梯这里啊。”我再三确认。
“我也在电梯这儿啊,怎么看不到你……别吓唬我好不好!”曹小虎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愤怒。
突然之间,我感觉他的声音好像是从头顶上传过来的,应该是14楼没错,我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倾听着。
“喂?你还在吗?电话里怎么那么多噪音,喂……”曹小虎提高嗓门喊道,这次我确定他肯定是在楼上的那一层。但是他说的那些噪音又是什么东西呢?
我顺着楼梯往上爬,曹小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那略带沙哑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特别亲切,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缕阳光,温暖了我的心房。在这一瞬间,我由衷地感谢他。
“喂!”当我终于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推了我一把,说道:“你到底在哪个电梯间啊,我还以为你变成幽灵了呢,我根本就看不见你。”
我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反而注意到了墙上的楼层标识——“13F”,原来这才是13楼,那我之前待的地方究竟是哪一层呢?
“我刚刚走错楼层了,其实我刚才在楼下。”我向他解释道。
「哈哈哈……」曹小虎突然放声大笑,说:「从12楼往上,都是复式结构,你跑到夹层让我开门,这不是难为我吗?」
我顿时明白过来,心中的疑云一扫而空,不禁暗自松了口气,刚才确实被吓了一跳。
虚惊一场后,我回到房间,洗漱完毕,发现曹小虎仍在客厅。
「对了,你急匆匆叫我回来,到底有什么事?」我边倒水边问他。
「哦,差点忘了,今天有人来看楼上的空房,想租下来。」曹小虎说。
「一千块?」我惊讶地问,真的有人愿意花这么多钱合租吗?
「没错,但他看过房子后,改变了主意。」曹小虎解释道。
「你这价格也太离谱了。」我评论道。
「他反悔不是因为房租,而是……有其他原因。」曹小虎继续说。
「什么原因?」我好奇地问。
「这人说这房子风水有问题,是凶宅,有什么煞的格局,会招来不好的东西,住久了还会遭遇血光之灾。」
「胡说八道!还天煞孤星呢?」我反驳道。
「对,就是什么天煞……」曹小虎皱眉思索,突然一拍手,「对了,是天斩煞。」
「这又是什么鬼?」我追问。
「你过来看……」曹小虎拉我到阳台,拉开窗帘,一束强光直射过来,让我几乎睁不开眼。我们这栋楼正对着二环路,不远处有座立交桥,每当车辆驶上桥,车灯就会直射到我们的阳台上。
「哎呀,我跟你说,那位先生告诉我这里的路叫什么来着,没错,就是那个叫『猛虎冲』的名字,我总觉得这个名称怪怪的,感觉有点儿不太吉利呢。」曹小虎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离我们不远的两个高层建筑。他接着说:「你看看那边那两栋楼吧。」
那两栋楼坐落在街道的对角线方向,高度超过了三十层,采用的是典型的「双子座」设计,两栋楼紧紧挨在一起,中间只留下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如果不是刚好站在这个位置,几乎都无法发现这个细微的差别。而我们现在所处的窗户正好和那条缝隙形成了九十度的直角,可以把整个景象尽收眼底。
「你看,那条缝隙,就好像是被刀砍出来的一样,我们现在就在那个刀口上面,这种情况被称为天斩煞,非常不吉利。」曹小虎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这时,一辆汽车从桥上驶过,车头的灯光照射在曹小虎的脸上,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格外苍白,仿佛变成了一具僵尸。
「这都是谁告诉你的?」我觉得这些话似乎不像是从曹小虎嘴里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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